3)第85章 山长水阔(1)_司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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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来。

  那时小小的她,便已有了一双比寻常女孩子都大一些的手。微黑的皮肤下指骨稍凸,带着常年攀爬礁石留下的伤痕,却一望可知极灵活又极有力。

  竺星河终于开了口,说:“让她上来吧。”

  他们放下了跳板,让她攀爬上船。

  许是因为太累太饿,又或许是那日的雨太大,在跳板的最高处,她脚底打滑,差点跌下海去。

  他一手撑伞,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,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
  她用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,双脚蹬在船身上,狠命翻上甲板。

  就在跌进他怀中那一刻,她破烂的衣襟被栏杆上雕刻的鱼嘴勾住,怀中一个破旧香囊从她的怀中掉出,直直落到了大海里。

  在她失声低叫中,它被巨浪瞬间卷走,沉入了深不可及的海中,就此无影无踪。

  后来他才知道,那香囊是她父母唯一的遗物,里面有一张纸条,她娘说,可以用它找到家。

  她是遗腹子。父亲出海打渔不幸遇害,怀有身孕的母亲被海盗掳去,在土匪窝里生下了她。

  她五岁时,海岛匪盗火拼,母亲受波及死去。而她在尸堆中等了半个月,吃着生鱼和海蛎子,终于在那场暴风雨之中,等来了路过那个岛暂避风雨的,他的船。

  竺星河经常回想起那一刻,耿耿于心,难以释怀。

  如果那个时候,他早一点答允带她走,或者他不是随意地伸出一只手,而是用双手拉住她,也许阿南那个香囊就不会丢掉。

  她或许,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了。

  她姓什么;她从哪里来;她的父母是谁;她是否还有家人亲族……

  从此一切都成了永不可知。

  只是人生,再也没有或许。

  因为心头这淡淡的歉疚,他在风雨之中,抱紧了再度沉沉睡去的阿南,就像抱紧十四年前那个喊着娘亲的无助孤女一样,似是永远不愿放开。

  剧痛让朱聿恒从沉沉的黑暗中醒来。

  眼前尽是绚烂的光点在无序跳动,伴随着耳膜中突突跳动的血脉流动声,让他狂乱郁躁。

  他躺在床上,盯着头顶的轻纱帐幔,以及纱帐外流苏悬垂的宫灯,大脑的阴翳渐渐散开,看出自己身在孤山行宫内。

  窗外是浩渺湖光,西湖似大了一圈。

  他竭力撑起身子,解开衣襟,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。

  两纵一横,第三条血脉出现了。

  这一次崩裂毁坏的,是阴跷脉。自照海穴而上,横贯身体内侧,赤红的血线与之前的两条纠缠相切,越显触目惊心。

  他抿唇掩了衣襟。帐外的宫人察觉到他的动静,立即起身进帐伺候。

  瀚泓端来熬好的药,听朱聿恒问起外间情况,面带悲戚:“昨日那场大风雨,摧毁了钱塘海堤,海水倒灌直冲杭州城,城墙在冲击下塌了好大的缺口!”

  大风雨掀起钱塘江巨浪,从杭州城东而进,在城内肆虐,又从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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