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居于官道北侧,位置甚佳。后面隐隐有片房屋,想来就是刘家村了。
“风雪贵客至,不胜荣幸!”客栈外车马喧嚣,早已惊动了店家。一名年约三十的少妇在两名伙计的陪伴下,走出客栈大门,肃拜笑道。
“敢问娘子,此时店内可有客人?”随从问道。
“时日尚早,风冷雪紧,贵客是鄙店今日的开张生意。”少妇温文尔雅地回道,身上并无半分铜臭气,反而有些书香。
随从对少妇不同寻常的应人接物风度略感惊讶。他微微一愣,旋即问道:“店内可有雅间?”
“二楼共有大小六间……”少妇对自家小店了若指掌。
“全包了!”随从不待少妇说完,从腰间掏出二十枚庭州银币,交到伙计手中:“二楼雅间我们全包了,请勿再许他人上楼。”
两年前,庭州城内忽然开始流行一种仿照粟特银币制造的精致银币,一枚大约价值一贯铜钱。
庭州银币虽非官府铸造,却分量足、成色佳,很快就被丝路行商们接纳和使用。
剑南道远离丝路,使用的虽少,但像鲜于向这样的达官贵人,早已习惯出门带庭州银币了。
“不需那么多!”少妇接过银币后,算了算,拿出枚,交还给随从。
随从第一次遇见如此不贪小便宜的店家,不禁愕然。
“敢问娘子,那酒幌上的店名有悬针垂露之异、鸾舞蛇惊之态,却又娟秀轻灵,可是娘子的墨宝?”鲜于向也发觉少妇行事不凡,开口问道。
“多谢贵人谬赞!小女子不才,少时跟随家父学过几日书法,倒是能写自己的名字。”少妇甚是谦虚。
“不料娘子家学深厚,令人赞叹!”鲜于向抚须赞道。他家资雄厚,为蜀中富豪,虽不精通文墨,却也见多识广,能说出一二来。
“只是为何不见娘子的夫婿?”鲜于向一边向店内走,一边好奇问道。大唐虽不禁女子出行,却也甚少有少妇抛头露面、操持生意的。
少妇脸色一凝,缓缓答道:“南疆起干戈,良人被抽中赴剑南道服兵役了。不得已,妾身只好当垆卖酒、贴补家用。”
鲜于向老脸微红,不敢搭话。
“妾身开店时,常听南来北往的客商讲剑南战事。有人言剑南军节节胜利;有人却说吐蕃与南诏狼狈为奸,鲜于节度使兵败太和城。妾身见识浅薄,难辨真伪。见贵人有蜀地口音,婢女又着南疆服侍,想来是从剑南来的。不知贵人是否清楚其间真伪。”少妇甚是聪敏,从鲜于向一行的口音和服饰中看出了些端倪。
“呃……”鲜于向瞠目结舌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太和城外、西洱河畔,死伤遍地的唐军尸首,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一幕。如今直面士卒亲属,想到少妇的丈夫十之**已葬身南疆,他更是满心愧疚,哑口无言。
“店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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